御幸一也總是無法滿足,他每天只能趁著洗澡或是澤村不在時好好排解。
自從澤村開始進了職業球隊後幾乎每天不在家,每天晨練也是早早出門,醒來看到空蕩床邊還留那些許餘溫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這傢伙也是能夠沒有他的時候。他有時候會這麼想讓自己能夠好過些,但持續一個月的生活步調也逐漸讓兩人沒時間好好說話,澤村回家多半是累得睡著,甚至連澡都沒洗,礙著身體髒躺在沙發上睡著。
看在御幸眼裡盡是心疼與不捨,即使身體沾滿汗水與泥土,至少躺在床上能夠睡得舒服,也能抱著一個人睡的安心,也或許能藉由這個方式讓澤村晨練遲到,帶著充足的理由讓這個人在自己身邊,即使只有一天也好,讓他們能夠抱抱彼此、說說話就夠了。
「唉。」御幸嘆口氣,計劃趕不上變化,想著要這麼做、那麼做,卻沒有一個能夠真正成功,只能說,他沒辦法看著一個人哭喪著臉、帶著著急的語氣說著晨練要遲到了!棒球比較重要這種話。
「啊,你再不好好留住我,我就要跑掉囉!」他在空蕩的客廳內說的特別大聲,沙發隨著體重凹陷,鏡片下的瞳孔直盯著天花板上那有些刺眼的日光燈。
是他先說出口的,喜歡澤村。
從最原本的輩份關係,到投捕關係再到情人關係,短短幾年時間他們走過三種關係,在他們關係改變的那刻起,御幸沒有十足把握能夠好好維持,他明白兩人間所遇到的事會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就像現在一樣。
一起租的便宜公寓幾乎每天只有自己,床邊那位置不再像以往一樣烙下足夠溫暖彼此的溫度,他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即使這種感覺他從小便開始體悟,但遇到澤村榮純後這感覺一度消失,也逐漸明白這個人對御幸多重要。
重要到讓他感受到所謂的「孤單」。
「啊!煩死人了!」他猛然起身,手不斷揉著自己的腦袋瓜將頭髮弄亂,走進房間的腳步顯得沉重,一步一步拖著走,隨手翻著衣櫃裡衣物,拿起幾件乾淨衣物決定在大白天好好洗個冷水澡讓自己腦子冷靜冷靜。
這時,浴室外頭傳來開門聲,御幸沒有特地確認,但放慢脫衣服的動作,減少衣服摩擦聲仔細聽著外頭那步伐有些緩慢的聲音。
這麼早?今天沒練習?御幸有些納悶,連轉水龍頭的聲音都特別小聲。
「啊,好累!咦?人呢?」外頭不停走動的身影在浴室門外映上影子,御幸沒出聲,確定是澤村後便大方地開水龍頭,水聲四起,引來外頭那人注意。
「啊!在這!喂御幸,幹嘛一大早洗澡啊?難得我今天被監督放生回來陪你呢。」澤村的聲音格外大聲,一個人影手叉腰站在門前似乎顯得有些焦躁,御幸沒說話,倒是有點報復性的哼起歌來。
「喂!有沒有聽到!不然我要進去囉!」他敲著門邊說著。
「好啊,進來啊。」
「唔--!算、算了......」
說完,御幸連水都沒關直接拉開門,全身赤裸抓住準備離開的澤村。
「幹、幹嘛?別光著身子出來--」
「剛洗不久,一起洗吧。」難得這傢伙會撒嬌,更難得他沒去練習。
只見澤村有些害臊,頭都不敢轉的答了聲如細紋般的回應:「嗯。」
×
浴室漫著霧氣,這爭氣的溫度遠遠比不上彼此的體溫。
御幸抱著澤村,琥珀色瞳孔映入一頭烏黑濕髮,香氣撲鼻,他有些高興,畢竟這頭亮麗黑髮是來至他一手,很喜歡澤村那柔順細緻又帶點自然久的毛髮,甚至有些欲罷不能。
「你今天真奇怪。」
「我?哪裡奇怪?」
御幸笑了笑,心想這人怎麼突然問些奇怪的話。澤村停頓起秒,轉過頭看了御幸一眼,接著撇著嘴回頭將臉埋入水中,噗噗吐出泡泡,濕髮在水中漂著,御幸忍不住摸上幾把。
「怎麼了?」
澤村沒有回答,臉依舊埋在水裡發出聲音。
他能明白澤村在想些什麼,鬧彆扭的行為與問話不答的情況這些他都特別清楚,澤村並不是一個夠坦率的人,嘴上說著沒什麼但卻意外的在意,直到自己套出他心中想說的話才能夠侃侃而談。
澤村榮純就是如此,也因為這樣讓他特別著迷。
浴缸的水開始變冷,御幸仍抱著澤村,他開始小哼起歌,回音在空蕩的空間內特別響,眼眸持續盯著沉默的人,直到唇湊近那被熱氣蒸紅的耳緣才讓一個人有了十足的反應。
「我、我要起來了!泡太久會頭暈的.......啊--!」突然起身的身子背後頭的人一抱再次跌往水裡,御幸摟的老緊,彷彿怕人丟了一樣緊緊環住,鼻子貼住充滿薰衣草香的白皙肩頭。
澤村感到被浴缸撞到的腿有些疼,一陣鼻息打在肩上,他才意識過來他身後這位比他大一歲的人正在毫無保留的挽留他。
「多陪我,拜託。」一句話竄入耳膜,帶著懇求的顫音說著。澤村微笑,他並沒笑出聲,靜靜地坐在冷水池內,手握住有些冰冷的手說著:
「多加點熱水怎麼樣?」他問著。
「嗯。」
果然很奇怪,今天的御幸一也。
鼻腔內的薰衣草香參雜著令人懷念的味道,一個月的擁抱,在這一刻似乎被御幸攢的特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