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C

《漫雪邊境》

      02

手術進行很順利,西撒坐在暖爐旁的木椅上,突然襲來的疲勞讓他攤在椅背上休憩,馬克端了杯熱水,同樣端了一杯給西撒並且一臉疲累坐在一旁。

「怎麼會想救牠?」馬克問,喝了一口熱水,頓時間脾肺被一股暖流包覆。

西撒閉上眼,語氣充滿疲倦。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那時看到牠想起了一些事,我不能見死不救。」鬆懈下來後所迎來的是頭疼,原本因為腎上腺素而麻痺的雙腳也開始疼了起來,但他現在只想安靜待著,彷彿一陣暴風雨後的寧靜。

馬克聽著笑了笑,像是贊同西撒的做法。黑狼順利救活,恢復也算不錯,西撒的即時處理令馬克非常讚賞。這時他像是憶起什麼,回頭看了躺在地毯上的黑狼,叫醒逐漸沈睡的西撒。

「在這片被雪白覆蓋的森林裡黑狼是很少見了,依我的推測,牠應該是大平原狼,只不過純黑的大平原狼在這片森林裡已經消失好一段時間了,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而且我還發現……」

還沒聽見馬克後頭說的話,西撒便答了聲「嗯」,努力挺起腰讓自己精神好些,他走到爐旁添加了杯中熱水,啜飲幾口才感到為逐漸暖起來。

「艾克曼已經好幾年沒見到狼的蹤跡,」西撒揉揉眉頭,「也不像逃命,狼是群居動物,而牠卻是單獨行動。」他累了,思緒開始混亂,連說話都毫無邏輯可言。

「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話還沒說完,西撒腿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

「喂!」馬克嚇出一身冷汗,他蹲下查看西撒的情況,呼吸平穩還發出微弱鼾聲,西撒累壞了,加上在外頭走了近一公里的路程,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令他瞬間放鬆。馬克拿了件厚毯蓋在西撒身上,一人一狼,該說巧合還是緣分,他心想,今天這件事往後談起來一定特別有趣。

-

 

艾克曼的早晨冷得可以,而這是也最佳的生理時鐘,幾乎每次都會被這片森林的冷冽徹底冷醒,然而西撒醒來時已經是接近中午,睜開眼之前他感到身上出奇的暖和,艾克曼是殘酷的,不管是森林內還是天氣總是讓他敬畏三分。但這溫暖卻讓他的生理時鐘失靈,疲勞征服他身體每一處,像是被人壓在身上一樣無法動彈。

直到他睜開雙眼,意識逐漸清晰,先是看到馬克家那座壁爐,柴火依舊燃燒著,屋內無比溫暖。他看不見馬克的身影,這時才想起今天是月初,每個月初馬克都會前往鎮上進行一次大採買,也會順道去見見他的情人,有時一待便是兩個禮拜,每次回來都會拖著一台大雪橇車,糧食便可以度過一整個冬季。

然而身上的異物感讓西撒翻身都有困難,他試著抬起手,卻發現手同樣無法動彈,難道昨天真的讓自己的體力不堪負荷?西撒懷疑自己的體力極限,於是他更用力轉身,這次終於翻身了,但眼前的景象讓他嚇得幾乎說不出話。

他眼前出現一個男人,全身赤裸,身上滿是傷痕,側躺著身子露出肩膀,而肩膀後方的深色星型記號引起西撒注意。然而這注意沒有維持太久,他看著男人抿著唇囈語,時而皺眉時而傻笑,像是在做成什麼傻夢一般。

這時西撒想起昨天那隻狼,他朝著廳內那片地毯一望,空的。

難不成那隻狼醒了之後離開了?越想越覺得奇怪,昨晚馬克好像話說到一半,所有的話語因為過於疲累而選擇性聽過,並沒有在他腦袋中停留太久,然而隨著眼前這奇妙景象的出現,馬克那句話讓他驚慌失措。

只不過純黑的大平原狼在這片森林裡已經消失好一段時間了,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而且我還發現,』西撒邊回想邊睜著大眼看著逐漸甦醒的男人,『那隻狼的後肩胛骨有個星型胎記。

男人醒來,睡眼惺忪之際帶著一抹微笑,西撒不敢置信,他猛然起身整個人都清醒了。

「早安啊,西撒。」

男人揉著雙眼,笑得燦爛。

 

TBC.

 

arrow
arrow

    律裡◂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