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吹進房的風有些冷,青峰坐在窗邊沉默,放在木桌上的紅酒早已喝盡,他凝視著窗外那燈火通明、街燈一盞盞如暗空中一顆顆白色浮球,照亮整個街道。他想起了明天,明天該如何是好?搜集情報又該如何搜起?休士頓那麼大,到底有誰跟燁及有關?數起來或許百個、也或許千個,彷彿像天上星塵難已數盡。

黃瀨睡了,他在前幾分鐘將自己身上的傷包紮好,兩人迅速整理一下凌亂不堪地房間,去櫃檯換房,洗完澡後一句話也沒多說便躺上床睡了。

他想起黃瀨的那句話,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能夠在跟自己鬧開後還能夠說出這種玩笑話?來一場?是認為彼此間只要能夠上上床、滿足生理上慾求不滿這樣就可以重修舊好嗎?即使黃瀨不是這麼想,青峰也不認同。

或許以前的他們可以,但現在卻又不相同了。內心那一處不斷變化,變化到他自己無法確定那種感覺是什麼,他試圖去尋求答案,只可惜他並不懂得那深處的意義,也不懂得如何去挖掘。

街道上安靜無聲,彷彿所有事物都沉滯,唯有那一串串浮空白球映入眼廉還有難聽入耳的風聲。青峰對著酒杯發呆,用指甲在那杯身輕敲擠下,所有思緒隨著那幾聲清脆而陷入,他皺眉撫著這幾日忘記刮鬍子而長滿尖刺的下巴,接著望著通訊錶幾眼。

他猶豫了一陣子,不曉得該不該這麼做,但對他們來說沒有時間可以猶豫。就像火神說的,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明顯,似乎在尋找什麼或是在確認什麼,然而現在最需要的是情報,有足夠的情報就能夠找出比現在更多的線索。

至少他與黃瀨可以早點脫身,這個案子辦太久了,辦越久的案子,越容易發生變動。

那不安又開始向他襲來,青峰甩甩頭驅散不安感,他拿出在口袋裡的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Saligia,你是哪一個?

「Both.」

『凌晨兩點第五街區之二。』另一端的男子到出這麼一句話便掛了電話,青峰吐口氣,內心有些膠著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是正確的,直到他看到床上的人安穩地睡著,他便認為這麼做是正確的。

青峰安靜起身,他輕挪質量輕的木椅,隨手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踏著如貓一般的步伐準備離開,然而在離開時他再次看了黃瀨幾眼,確定那人睡得安穩便迅速離開。

 

 

青峰在做什麼?黃瀨閉起雙眼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他徹夜未眠,洗完澡後頭痛欲裂的感覺一股湧上,腦子像被一個人死命用指關節轉著太陽穴疼痛不已。黃瀨躺在床上原本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有鼓睡意來襲時,卻聽到青峰在窗邊呢喃的聲音。

他不知道青峰那句話的意思,但他卻聽得非常清楚。

Both,都有,是什麼意思?而他打電話卻選擇用一般手機而不用通訊錶,似乎代表著這通電話不能被竊聽,也不容易被竊取資訊。

黃瀨覺得身子維持同一個姿勢有些發麻,他努力維持試著掩飾睡著的姿態,直到青峰躡手躡腳挪著他以為夠輕的椅子、以為他那如貓但其實卻像形跡敗露的小偷一樣的腳步聲離開房間後,安靜數秒,確定房間沒有人,黃瀨猛力翻開被單跑到窗邊蹲下。

他微微探出頭,看到青峰身著西裝徒步走向第四街區的方向,黃瀨納悶,這麼晚要去哪?酒吧?不,青峰剛剛可是喝了紅酒,他只對Smile-bar的酒有興趣;紅燈區?那他真該直接去而不是打那通電話。

想來想去,黃瀨歸納出一個可能:情報,青峰瞞著他搜集情報,而這情報的來源是無法公開透明的。

他迅速起身,隨手拿了掛在衣架上的長大衣,戴上通訊錶,下樓走到大廳對著值夜班的櫃檯人員微笑打聲招呼,踏著不及不徐的腳步走向街道。黃瀨四處張望,對著通訊錶的定位系統看了幾眼,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青峰把定位系統關掉了。

「果然不能小看你,小青峰。」黃瀨笑出聲,接著一個左拐往第四街區方向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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