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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黃｜被遺忘的天使３》

黃瀨發呆，一個人的木屋免不了多了些無聊。

青峰出去撿木柴，聽他說，山上天氣開始轉涼，要是不多趁著天氣還算不錯的時候多撿撿木柴，冬天可是會很辛苦的，然而，他也聽青峰的話，乖乖的待在屋內等他回來，要是踏出門，不是少一兩片羽毛就能夠了事的。

他嘆的口氣，拉上窗簾阻擋看久而有些刺眼的陽光，似乎感到放鬆，整個人趴躺在床上，側著臉，揮動著還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還是學不會。黃瀨心想。

回到天上或許是不可能的事了。他覺得自己忘記該如何飛翔，以前的自己又是如何展翅高飛的，似乎也忘了飛翔的那種喜悅。

也許是這屋子太過讓人放心，黃瀨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想想他與青峰在一起的時間也快一個月了，一開始以為青峰只是個不愛說話，講話直白的人類，但卻也因為這些看似缺點的優點，讓黃瀨對人類有所改觀。

貪婪、自私、慾望……這些都是他從天上學來有關對人類的認知。

然而青峰的溫柔，讓他認為其實人類也沒有那麼壞，雖然他少了些微笑、少了些坦率，至少還有這麼一個人對一個天使那麼友善，甚至在他如空窗期般的日子裡，忘記所謂得孤單。

「回到天上……嗎？」很想回去嗎？他問著自己。

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轉變的心態，讓黃瀨覺得自己很糟糕。那裡原本就是他該回去的地方，人間根本沒有一處能夠容的下自己，明知道是如此的現實與殘酷，如今卻讓他開始有點無法想向離開這裡的感受。

彷彿多了不該有的情緒。

多了貪婪、自私、慾望。

「啊……我到底是人類還是天使啊……」頭埋進床單內，覺得既諷刺又可笑。

只不過是個與自己想像有所不同的人類，明明是如此的大不相同，卻可以讓他心煩成這樣。

來到這裡後，他不曾誇獎自己背上那對被眾天使所羨慕的翅膀，彷彿習以為常。但對黃瀨來說，他多麼希望他能夠對自己多稱讚一些。

然而就像他對青峰的認知，不愛說話與不坦率兩個個性所結合的人類，即使黃瀨多麼期望，連天使所擁有敏銳的直覺都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唉……」天使的嘆氣，都可以讓花朵枯萎。他撐起無力的身子，懶洋洋的身體順勢靠著牆，舉起自己身上得衣袖凝望著，之前那件純白短上衣早就被青峰拿去洗晾在外頭。

這也是聽青峰說的，人類一旦到轉涼的天氣，會將上衣換成長衣袖來禦寒，雖然天使對天氣的溫度變化的感覺並不敏銳，但他說至少這樣穿上去，也不容易被人懷疑。

於是黃瀨就這麼被青峰好好的保護著，很有經驗的偽裝天使的身分，直到天使能夠飛翔為止。

木門聲響起，黃瀨急忙跑出房間，看到青峰滿身塵土，背上揹著一大束木柴，手上也多了一帶似乎去山腳下的市集買回來的食物。

他趕緊跑去幫忙提起青峰手上那袋食材，放到了廚房，接著又拿了條濕毛巾遞給滿臉是灰的青峰。

「今天是怎麼了，在急躁些什麼？」青峰接過黃瀨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著臉，果不其然，整天毛巾髒兮兮擦出了一層灰來。

黃瀨聽到青峰這麼一問，垂著翅膀，表情有些低落卻又彷彿不知該如何是好。欲言又止，雙手胡亂抓著有些過長的衣袖，捏的手心都出了汗。

青峰看得出來黃瀨的擔憂，卻疑惑著他的擔憂。於是他走過黃瀨身邊，在水槽理頭洗著被自己臉弄髒的毛巾。

「說吧，別悶著。」他只短短道了一句，黃瀨感受到青峰的情感。

那是種平淡，如小調般的情緒波動。

就因為這一句話後頭的情感是多麼的平靜，讓黃瀨放下心，深呼吸，緩緩的道出自己的疑惑。

「我──」

「可以徹底忘記飛翔嗎？」